【夜莺与玫瑰】第十三章 · 迷疑
第十三章.迷疑
当基拉度再一次能看见的时候，却发觉自己已经置身于迥乎不同的环境中了。
仍是夜半时分。
他正躺在床上，周围静悄悄的，他打开床头的台灯，灯光昏惑，却刺得他双目生疼，仿佛久睡后的初醒，他还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，于是马上按掉开关。
窗帘没有拉，皎白的月光氲过巨大的落地窗，洒落在光滑的地板上。
他借着月亮的光晕认出了那湛蓝的天花板。
――不是别的地方，正是他自己的房间。
到底是怎么回事？明明刚才还在与圣女战斗，仅仅是眼前一黑，不过一分钟的时间，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？
宛如经历了一场梦境。
只是那双如血的赤瞳，久久地停留在他的脑海之中，明晰可见，挥之不去。
炙热又冷漠、浓烈艳丽却近乎无情、不可侵犯而无法退却。
到底是谁？
敲门的声音在沉寂中骤然响起。
他警惕地直起身：“谁？”
“是我，穆寻。”
他松了一口气：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门被推开了一条缝，黑暗中似有幽光闪烁，似曾相识。他屏住呼吸，定睛一看：正是那再熟悉不过的殷红！
是她！
他怔怔地望向穆寻，想要迫切地看清她的真实面容，从而找到他想要的答案。
“我的头发粘到脸上了吗？”穆寻走到被月华圈起来的地方，将垂在耳边的头发拨到背后去。
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，直到她靠近床边，脸庞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。
她的瞳孔漆黑一片，眼神明净而纯粹，却深不见底，什么都寻不见。
并非那张扬的赤色。
“做噩梦了吗？怎么那么大的动静？”她弯下腰，关切地问。
“没事……”
他回过神来，却依然有点恍惚。
穆寻脖子上的红宝石坠子在他眼前摇摇晃晃，红色投映到墙壁上，反射出一片粼粼波光。
刚才的红光，只是这个吊坠么？
为什么与那赤瞳如此相似？
“我是怎么回来的？”他问穆寻。
穆寻笑道：“我回到后台以后，发现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，我还跟你讲话，然后我开车回来，你就躺在后座上，话说你真能睡啊――你都不记得了？”
他摇摇头，表示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，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――刚才被偷袭受伤的地方。
但是，并没有什么。别说是剧烈的疼痛，就那连渗出的血迹，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难道，这真的是一场梦？
“演唱会的成效怎样？”
他才想起应该关心一下她的问题。
“很好。”穆寻轻言：“不过，该结束了。”
“结束？”
“没错，”穆寻点点头：“这是我唯一一次，也是最后一次开演唱会。”
“此次过后，我就退出娱乐圈，再也不去少儿电台当歌手。”
她自顾自地走向窗边，今夜的月亮很圆，悬在夜空的正中央。她转过身，逆着寒白的光，基拉度看不清楚她的表情，只觉她在笑，又不像笑。
“时间，就要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