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夜莺与玫瑰】第十四章 · 距离
第十四章.距离
以后都不用工作的穆寻终于有时间捣鼓早餐了。
她一大清早就跑到厨房，叮呤咣哴一阵后，把黑森林蛋糕和咖啡端了出来。
“每天都是甜食，你也不烦？”基拉度挑起一只眉，颇为不解地问。
“那有什么的，黑森林是我的最爱~”穆寻满嘴蛋糕，说话含糊不清，她指了指另一块蛋糕，示意对方把它吃掉。
“我不吃。”基拉度端起欧式白瓷杯：“我喝咖啡就好。”
他把那块黑森林推给穆寻，穆寻毫不客气地接过去，一眨眼的功夫，蛋糕就塌下去了一小半。
基拉度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狼吞虎咽，感觉她吃得好快，但是并不粗鲁，不像有的女孩子吃东西，满嘴糊油，弄得桌子上都是渣。
嘿嘿，真好玩。
“女孩子吃东西太快容易发胖。”
他不动声色地说出这句话，这是他“关心”女士一贯的方式。
穆寻抬头看了他一眼，笑了一下，却没有答话，仍然低下头去专心对付她的“猎物”。
她三下五除二地消灭了那块黑森林，然后扯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，用手撑着脑袋，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，若有所思地问出了一句话：
“想念一个人有的治吗？”
基拉度感到莫名其妙，但他还是想了想，礼貌地回答道：“有。”
“嗯哼？”
“见到你想念的人。”
她仍不罢休：“如何见不到呢？”
他抬眼：“怎么，恋爱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
穆寻没有再问什么。
本来这问题就很奇怪好吗，对着一个没有半点关系的人问出这种问题更是千奇百怪。
基拉度端杯抿了一口咖啡，闭上眼睛细细品味，良久，才发表了一下观点：“你这咖啡味太淡了。”
“这还淡？！”穆寻用几乎要跳起来的眼神反问他：“你还想不想睡午觉了？”
“多浓我都能睡着。”基拉度摆摆手，充满怜悯地看着这个竟然会被咖啡豆制服的弱小人类。
“咖啡机在哪？我教你磨。”他带着些许得意的神色，心想在我走之前还是得教会你一些基本技能，让你以后生活得轻松点，就当你允许我免费住房的回报好了。
要不然你连熬夜都无能为力。
他想起穆寻有时会熬夜打游戏，即使关着门，还隔着好几个房间，但他还是能听见她电玩室里放着的摇滚乐曲。他撇撇嘴：穆寻这样熬夜都熬不起的人，绝对是响当当的猪队友、敌人的神助攻。
可是磨咖啡豆算什么基本技能啊？
穆寻把一台古铜色的咖啡机抱到他面前，丢给他两袋咖啡豆：“来来来，你行你上啊。”
他走上前去，娴熟地操纵着人类的老旧仪器，这些玩意儿混族几百年前就玩得滚瓜烂熟了。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而迷人，甚至连袖子都没有挽起，完全看不出那种工作的标榜和吃力，倒更像一种闲情逸致或对生活的享受。
穆寻在一旁看得认真，基拉度瞟了她一眼，她却完全没有发觉。他越来越觉得穆寻傻不啦叽的，这样一个又傻又弱的人怎么照顾得好自己啊。
他承认自己有点不放心，但是刚承认完就被震惊到了。
他凭什么要去管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类的破事啊？
这个女孩，穆寻，从前与他无关，现在也是，以后也是，永远都是。
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，近到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，连空气都无法阻隔；
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，远到咫尺天涯，远到中间横亘着无数难以逾越的深渊。
他们之间，隔着两个不同种族、甚至不同时空的距离。
正如她那日歌里所唱的，他与她正像那两条平行线，内心深处永远不能靠近。
永远不能。
最远有多远？
这就是最远。